這幾天,油城大慶出現了“一報難求”的怪現象,先前送上門也很少有人愿意訂閱的《大慶晚報》、《大慶油田報》、《都市生活報》和《石化報》4家當地報紙,居然有人出高價購買,最高給出50元一份的價格。原來,在當日的這些報紙上登著“大慶‘十五’期間最具有影響力人物選票”,市民瘋狂搶購都是沖著這一張選票來的。而又之所以迸發出了搶購力,則是身為“大慶‘十五’期間最具有影響力人物”候選人的大慶石油管理局教育中心主任的王貴忠和大慶一中校長武文芳“近水樓臺先得月”,憑借領導著大量教師和中、國小生的權力,給老師下達了每人收集5--10份報紙的任務,給學生下達了每人收集1--2份報紙的任務。
大慶,是與“精神”相聯的。這種精神被稱為“大慶精神”,進而被神話成了“鐵人精神”,說的是當年幾十萬建設大軍找石油和開發北大荒的壯舉。這種精神,分解開來就是愛祖國、愛人民、艱苦奮斗、迎難而上。在這種精神的吸引和鼓舞下,一代又一代人奔大慶而去,也使成了“大慶人”的大慶人備感自豪,并實實在在地享受到了石油帶來的富庶。幾十年下來,大慶人比普遍的黑龍江人、東北人乃至全國人都牛,腰桿挺得溜直的是,就一個字--富。
有人把大慶的這次評選與“超女”聯系起來,說也是一種民眾直接參與的選自己心中的明星的模式,不無道理。但是,我更覺得,十足瞎鬧的背后,是政治生態和社會心理的浮躁。
首先,攪亂了報業市場,破壞了市場規律。此次評選是宣傳部一手操作的,無論老師、學生和家長是否接到了他們下達的行政命令,但作為這些報紙的領導,希望這些報紙的日子好起來的心切,是昭然若揭的。不過,市場是由供和求,一方愿意買,另一方愿意賣形成的,而買賣的對象又具有使用價值和價值。這幾份報紙,在家長愛孩子,擔心完不成集報任務孩子可能受到不公待遇,和老師也擔心完不成任務會受處罰的心理下,驟然升值。不難想象,一旦過去那一天,又會變得沒人看,挽救不了空洞無物的報紙的慘淡經營的命運。
其次,無論這些候選人中多少成了“大慶‘十五’期間最具影響力人物”,都留下一個莫大的諷刺。連平民百姓和普通干部也“最具影響力”,怎麼市委書記、市長、局長......的位子不讓給他們?這,從另一個側面折射出,這樣的評選從一開始就有問題。由此,還會使人對當地官員的行政能力打個問號。從這個意義上,如果說報紙漲到天價50元一份是一場鬧劇的話,那麼這項決策就是一個造孽,至少是失誤。
第三,往正在成長的孩子的心理撒了一把鹽,在孩子幼小的心靈裏埋下了弄虛作假甚至仇恨社會的種子。出個馬家爵,舉國反思青少年的健康成長問題。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提馬家爵了,對青少年健康成長的話題也降溫了。大慶,有著精神支柱的城市,還逼著孩子買報紙,參與不該由他們這個年齡的人參加的社會活動。
不得不承認,時代不同了,大慶變了,一步一步走向浮躁。為什麼這麼說呢?兩個大慶的高貭素女人告訴了我原因在大慶是文化荒漠。一個是唐寒,曾在大慶電視臺當過記者,現在是黑龍江日報報業集團《活力》新聞部主任,她說一度被打擊得成了過街老鼠的“黃”二人轉,眼下愈演愈烈,猶如精神鴉片正在毒害著廣大市民,卻無人管。另一個是許莉(為了不讓小人打擊報復,不提她單位,并且這是化名),我是以“看對象”的模式接觸的,想帶她轉一轉,她卻莞爾一笑“大慶沒有文化底蘊”。
耳聞不如親見,在大慶生活和工作一段時間之后,我的印象是這個城市很富,但一家大醫院的廣告上赫然寫著“修復處女膜”也很令我反感。處女不處女,本來就與那膜無決定的關系。女人貞潔不貞潔,也跟有無處女膜無關。胡適說:“貞操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貞操是一個人對別一個人的一種態度。”貞操是態度,并且男人也有貞操問題。貞操不是處女膜。就是這麼與《廣告法》相違,又攪亂人心的“處女膜修復”,竟無人管一管。
修復的處女膜,是騙人的東西。走下神壇,步上浮躁的大慶,是大慶市民,也是國人的一大隱憂。大慶某些醫院能修復處女膜。那麼,大慶的官員們能帶領市民修復“大慶精神”嗎?既然這兩人作弊，就該取消他們的評選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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